我的电视情结

我的电视情结
  

  我的电视情结

  ——梨花带雨春带露

  

  

  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，电视渐渐走进寻常百姓家庭，那时，邻家有女初长成，看电视就更加有劲了。晚饭一撂筷，带上夹凳，到邻家看电视连续剧，当时正在热播《排球女将》。在邻家的屋子里，主人们都在地中央的位置看电视，而外人只能在角落的地方看。每每到了开播的时候，屋子里早已挤满了人，看电视是一件很专注的事情，尽管人很多，但并不言语。电视是十四英寸的黑白电视，图象的效果也不好，但这丝毫不影响我们看电视的情绪，谁叫周围的人家里只有她家有电视呢。邻家女十七岁，也在主人的地带看电视，而我在刚好能看到电视和她侧脸的地方，我很满意这样的一个位置。

  那时我小她两岁，邻家女发育的很好，用老曹说就是‘女人是用水做的骨肉’，当时我还没有读过《红楼梦》，要不然会更加感叹起来。邻家女梳着两个小辫子，两只会说话的眼睛让我经常莫名其妙地心跳起来。小鹿纯子在慢慢演绎着她坚强不屈的奋斗历程，她是我们所有人共同的偶像，而邻家女在我的前面，荧光屏反射的光映在她的脸上，连睫毛都在清楚地抖动，在虚幻和现实的交织中，感觉生活是那么地美好。看电视并不都是那么一帆风顺的，因为使用的室外天线接收的信号很不稳定，所以经常需要大人们抱着天线杆子满院子跑，当屋里的人喊到“好了！”抱杆子的人停止住，然后把杆子固定好，接着到屋里看电视，遇到这样的事情，大人们都很主动地在屋外忙活，这样一会儿看电视也理直气壮一些。这时候，邻家女就会问我的功课，她大我两届，所以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，但是我还是喜欢和她攀谈功课和学校里的一些事情，那是对女性亲昵而懵懂的一种感觉吧。她还告诉我，小镇上，有一家人在停电的时候为了看电视，兄弟几个摇过鱼机看电视，如果不是谣传的话，大概是全世界看电视看得最辛苦的人家了。我笑着说：“要是你想看电视，我就会摇过鱼机！”她没有应答，默默地转过了身，想象中她的脸一定绯红了。

  半年后，我的父母看到孩子们总在邻家看电视，觉得很没面子，再说也怕麻烦到邻家，也买了一台黑白电视机，全家人坐在炕上看电视的时候，兴奋的底下，我还有一丝怏怏的感觉。当我上高中的时候，邻家女嫁人了，那天她很风光的样子，还拍了拍我已经喉结突出的脑袋，说：“你还小，要用功读书。”她的眼神仿佛窥视到我心灵的深处，那一刻起，我仿佛丢失了一种什么东西，现在想来，感谢那一段如歌的岁月终结的时候，没有留下心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