痕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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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天空不留下翅膀的痕迹，但我们已经飞过。

  ——仅以此文献给那个我们共有记忆中的女孩

  

  痕迹

  ——JJ MA

  

  

  图书馆静谧的自习室。我们在此邂逅。彼此留下的，如果抹去，希望她能幸福；如果不，这痕迹，希望会是永远。

  　　

  一个轮廓清晰的小女孩，在自习室中徘徊数久，起初以为是管理员的孩子，但又不像。她试图靠近一些正奋笔疾书的高中生，并有足够的勇气去拥抱冷遇。然后是真的冷遇，眼对眼的交错，寒气，我让寂看她如何把一对情侣烦得起身离去。

  　　

  结局是角落的我们被发现。

  　　

  好像从很远的地方过来，风尘仆仆。皮肤的底色因尘埃的覆盖而微微泛起纠结的黑晕，黑亮的澄澈的眼睛，似曾相识，不会是错觉。

  　　

  我们在哪里见过。我看看身边的寂，她说这是一个和她小时候很像的孩子。我笑了。看孩子久未濯洗的小学校服，手上的油腻，尴尬的痕迹，难以抹去。

  　　

  她看着我们，眼神里没有丝毫陌生，也未有丝毫拘谨。

  　　

  的确，至少我喜欢那眼睛。

  　　

  她开始独自的述说，希望我们会是听众：“今天爸爸给了我一块钱，我用这一块钱买了喜羊羊的玩具……”一边说，一边从原本雪白的灰色口袋里拿出一张质地不佳的贴纸，“这是美羊羊，是最漂亮的天使。”

  　　

  “是啊。”我想笑，却笑不出来。了解小孩子白癜风注意

  　　

  她仍是开心的，甚至还想把它贴到寂的额头上,“我要把这个送给你。”

  　　

  寂谢绝了。无奈，她只能将贴纸贴上了自己的额头，还有些害羞地问:“这样好看吗？”好看，我们异口同声。

  　　

  她笑了，灿烂的，如脸颊上油亮的光泽。可能很久很久没有人夸赞她的漂亮、可爱，抑或是从未有过。而彼时的她也许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。

  　　

  “你吃饭怎么办？”

  　　

  “爸爸给了我一块钱，叫我自己吃午饭，我买了贴贴的拉。”她有些茫然，眼睛斜向桌子上的苹果。

  　　

  “给她吃吧，好么?”

  　　

  “恩”

  　　

  她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，没有谢谢，也不必，沉默仿佛告诉我她所走过的过早陈旧的岁月。时而看看我们，眼神是潮润的。她的渴望，让我们毫不犹豫。

  　　

  “别急，慢慢吃。”寂显得有些尴尬。

  　　

  “她是真的饿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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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后来我们特地为她泡了面。寂尝试着给她洗手，但在水槽边她却坚持要自己洗。倔强地抬起头来，好像在说她自己什么都会，结果手还是原来的样子，接近眼睛的颜色。

  　　

  她吃面的时候，我们问她以前午饭怎么办的，如果我们不来，她要怎么解决。没有回答，依旧狼吞虎咽，时而用原本干净的眼神甩向桌上的奶茶。然后奶茶就是她的了……

  　　

  后来才知道她没有妈妈，爸爸在附近的建筑工地打工。她是经过朋友介绍才知道有图书馆这么个好地方的，所以天天来。并没有过多的感谢，仿佛我们的恩惠是她理所应当。

  　　

  “你们明天还来么？”临走的时候，她突然问。

  　　

  “不了，以后吧。”我和寂无言相视。

  　　

  然后我们走了，逃一般地离去。而我们也再未见到她。

  　　

  如今想来，觉得自己实在是不可饶恕。过多的风雨，已经提前抹去了她对幸福的触觉，临别时用水笔交换来得美羊羊贴纸，寂依旧保留着，痕迹，许会很远。

  　　

  如何能奢求她从未得以表达的感激呢？

  　　

  毕竟彼时的她只有7岁。我们之间的沟壑却林立于年龄与环境之外的苦痛。

  　　

  可还是走了。

  　　

  但愿她能在我们飞走后的痕迹中快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