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絮的回忆

如絮的回忆
  

  如絮的回忆

  ——风轻云淡

  

  

  窗外,梧桐飘絮的季节已逝。

  记忆里，却总有一角枝叶，透过岁月，伸了过来。而后，杨起片片飞絮，在空气中若隐若现，落满我的天空。

  那年，坐在教室，寂寥地听课。偶一抬头，一丝飞絮，若有若无，翩翩而来，伸手去捉，它却在空气的微颤中，吓着了，避了去。怅然收手，它又小心翼翼地近来。及至，终捉到，松手，却发现它已在微温的指间，无影无踪，留下微湿的痕迹。

  此后，总是被那飘忽的飞絮吸引了去，生出些美丽如絮的幻想来；总是，悄悄伸手，将它，一并那幻想，轻轻托起来，看着它在掌间，渐渐融去，奇怪那高大的躯干，阔大的叶间，竟会生出如此细腻、轻柔，如此容易受伤的小精灵来。

  随同飞絮悄然而至的，是同样轻的一段少年情。那是只抽出一丝絮儿，尚未来得及绽放的恋情，轻得重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，轻得无法让人去深究。它只是少年的他高谈阔论、旁征博引，以及她的频频回眸；它只是自以为无人注意的时候，他投来的一个关切眼神，跟着她红若飞霞一片的羞涩；它只是他对着旁人说的，却是只给她一人听的话，和着她那心领神会的一笑。终于，无人知晓的秘密，在好事的破译中，生怯的爱情来了又去了。

  十余年后的今天，已是云淡风轻不得。那片记忆，却若那飞絮，在生命中若隐若现地浮动，挥之，却又慢慢聚拢而来，待仔细看，又倏然消失，近得来，却是碰不得。年少的岁月，年少的事，便不甚了了。

  人生无常，翻云覆手，在经历一次次悲喜后，原先的梦想，恍若轻烟。回过头，飞絮仍在，人事已非。于是，隐了真性情，少了份纯真，仍是昨日温柔，而温柔的背后，已不再是轻柔的飞絮，藏着份铁质。每当现实不经意地碰及，便是暗暗地痛。到底如何，终是有些受伤。但，也承受下来，就象当年轻托那飞絮，并且，快乐地活着。只是，偶尔地泪湿，想着从前的飞絮，从前的梦幻。

  难忘，那片连绵入掌，入掌又即化的记忆。